这不是我儿子一个人的事(2)
2020-12-30 13:11中国青年报浏览:次
因为面相粗犷,李琰斐管起“闲事儿”来往往具有威慑力,也很少吃亏。事实上,他是个地道的知识分子。1993年,他在河南郑州参加高考,考入南开大学,后来又考上清华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后,他一直在电信行业工作。
小时候他听收音机,喜欢讲时事和法律的节目。父母书柜里的旧书,他读了一遍,记住了“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
在南开读书时,他在学校食堂的米饭里吃到过石子,便去质问食堂的管理人员,得到的答复是“学校那么多人吃,不可能一个个给淘干净”。李琰斐于是写了一封信,通过学校邮局寄给校长。没多久,食堂管理员到宿舍找他当面道歉。
教室的墙上贴“吃东西、扔垃圾,罚款××元”,李琰斐对同学说,学校不是执法机关,没有罚款权。尽管他见过有人真的被罚,但“从道理上是不对的,写都不能写”。
出头鸟
12月初,奉贤区文化和旅游局对岳某和涉事酒店作出了行政处罚,因在禁止吸烟场所吸烟且不听劝阻,岳某被罚款200元;因未履行对吸烟者进行劝阻的义务,酒店被罚款5000元。
住院时,李虎曾向父亲表示,“没想到打人一拳能把自己弄骨折”,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没做错。
最直接的影响是,他错过了全国网球青少年排名赛上海站的单打半决赛和双打决赛。
事发那天上午,李琰斐刚把李虎的资料发送给欧洲一家网球学校,“有些事情你管不过来,你的目标是职业运动员,不是禁烟管理员”。
“我看不起你。”李虎答。
现场监控录像被公布时,不少网友留言夸奖这个15岁的少年。“什么‘小英雄’,就是个孩子,有不少小毛病。”李琰斐摆摆手。
2012年,李虎开始学习网球,2015年,他已经在上海市的青少年比赛中崭露头角,入选专业训练的名单。即将告别家门口的老球馆时,李琰斐看到公告,称有专业球队即将搬迁至此,网球馆不再对外开放。
那时,球馆的费用每月只要600元,周围的居民也喜欢来运动,相继有100多个孩子参加网球培训。和李虎同班的就有30多个,他们即将无球可打。
有关部门开了说明会,向家长解释,场馆改造和封闭组织过专家论证,替代方案是在5公里外另找一个场馆给孩子们。
“5公里对小学生来说有点远。”家长们不满意,可没人愿意站出来,李琰斐做了“出头鸟”。
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这家网球馆的所在地,是上海市政府规划的公益健身用地。李琰斐找到《上海市市民体育健身条例》等文件,花了两天的业余时间草拟了一封信。
这封信中,他列举了改变公共体育健身设施使用性质的规定,认为场馆的改造和封闭违反了有关规定,在当时的上海,普通市民的健身场所不够,而专业场馆没有稀缺到专业网球队要和普通公众争夺运动场所的地步。
他把信发到家长群,希望大家签名,再递交给体育部门和分管副市长。他没想到,相当一部分家长不愿意参与,而是让他自己试试,成功了就“搭个便车”。
有家长看到信直接推辞“别找我”,有的答应要来签名,却以在公司谈生意为由爽约。有人用“你太天真”的表情包嘲讽李琰斐,因为他在群里发言说,“这是国家的体育场地,体育局只是负有管理的义务”。
最终,他还是征集到一些签名,把信递了出去,还在网上发帖、找媒体。几个月后,在电台《政风行风热线》节目中,上海市体育局负责人表态,经研究,在保证专业队训练的基础上,场馆也向公众开放。
青少年班保留下来,孩子们还有机会打上改造后的红土场。只有一位家长私下给李琰斐发微信,“都是托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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