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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炭自杀的年轻人留下重重谜团:欠过数额过万元债务(2)

2020-10-21 17:40中国青年报浏览:

  陈启雄知道,薛欣欣和儿子在县里的职业高中就是同学,上大学后,两人似乎是在谈恋爱。所以,他还会稍微把钱给得宽裕些。 
  薛欣欣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好几位亲戚认为,她性格开朗、手脚勤快,在家里较受父母偏爱。 
  但在今年3月,薛守国曾为女儿的事情生过气。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当时,薛欣欣在家里上网课。她偷偷从微信转走了母亲两三千元。被察觉后,她给出的理由是,陈晓伟的妈妈得了病,她贷了一笔钱,把钱借给了陈晓伟,现在要还贷。 
  为此,薛守国向陈晓伟求证过,陈晓伟承认确有此事,但他的母亲已经不治身亡。 
  直至双方家长见面,薛守国才得知,这是一个谎言。“那时就想着人落难,也不好意思再追究钱。”薛守国说,当时,他第一次知道女儿在谈恋爱,但父女俩并没有就这一问题细聊。 
  今年7月11日,薛欣欣外出实习后,薛守国又接到了来自兰州、武汉、北京的催贷电话,并在短信中接收了一份广东德纳(武汉)律师事务所发来的律师函,显示薛欣欣在京东金融欠了款,“多次催收,迄今仍未清偿”。次日,薛守国转给女儿9000元。 
  薛欣欣后来在微信里告诉父亲:“我全部还清了,就7850元,我在(再)没留,我会注销掉,就再也不能用(了)。”她还发给薛守国一张显示“全部待还0元”的账单。 
  8月28日,薛欣欣分别转给父母1000元,说自己发了3500元(的实习工资),剩下的够花了。 
  与薛欣欣一起实习的一名同学却说,实习期间,薛欣欣找舍友借过500元。这个女生与宿舍其他3个人都不是一个班的,平常也不爱说话,有时会和男朋友出去玩,加之工厂的班次不一样,所以,对方离开宿舍后,她们并没有注意。领班来过一次,发现问题之后就报了警。“领班”指的是景煌劳务公司工作人员。 
  “如果是钱的问题,孩子说了我们一定会还的,犯不着把命耍上。”陈启雄难过地对记者说。 
  陈启雄的手机坏掉过,只保存了8月28日以后的聊天信息。很多次,他向儿子陈晓伟发起视频聊天请求,都没有得到应答。此后一个多月里,父子俩之间也全是“今天休息吗”“你多休息”“不要加班”“给我打个视频”这样的简单对话。 
  10月4日,他给儿子发了一段自己在建筑工地工作的视频,他的“狗娃”没有回复他。此后,杳无音信。10月9日,他给儿子留了一句“我想你(得)很”。 
  薛欣欣与薛守国的交流相对多一些。5月17日,她告诉父亲,“今天老师开班会讲现在已经要开始找工作实习了,今年就业也比较难,我现在也学到的知识不多,我想休学,下学期从(重)新读一年,然后找个好工作。” 
  薛守国告诉女儿:“你按学校的安排,该实习就实习,应聘工作,文凭拿上,到社会上实习,实践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走正道,努力奋斗,老爸不拖你们的后腿,死也瞑目了。”最终,薛欣欣回复,“那我就不休学了吗?” 
  20多天后,她还将自己的“毕业生自荐书”发给了薛守国。她写道,两年间,自己掌握了C语言、Python、数据库、网络安全等方面的专业知识,具有较强的动手能力。附录的毕业生基本情况登记表也显示,她在班级排名第16名,两门课程获得100分,并获得过普通话、英语等级证书,在助学金征文大赛中取得三等奖。班主任的推荐意见是“该同学在校期间乐观向上、积极上进、待人真诚”。 
  随后,薛守国也给女儿转发过一些企业招聘信息,但女儿都觉得工作地有点儿远。 
  “(我)没念下书,是个农民,只说你吃好没,好好学习,规规矩矩,不要惹事,就行了。”陈启雄说,这是他对儿子唯一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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